杜衡脸色有些黑,厉声道:“你是从哪得到这种结论的?”
孙谖挠了挠头,一脸无辜地看着杜衡:“从杜大哥你刚刚说的话里得出的。”
杜衡理了理思绪,突然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反驳孙谖的话。
有个绝色美女的青梅竹马小女友,脑子里想着的是如何逃婚,除了性取向有问题真想不出其他理由了。
杜衡叹了口气,解释道:“不是这样的,我逃婚不是因为不喜欢她……”说着说着,杜衡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——我为啥要跟一个臭小子说这种事情?
回过神的杜衡,一把勾住孙谖的脖子,揉了揉孙谖的脑袋:“臭小子,你从哪学来的这乱七八糟的话的?”
孙谖尴尬地笑了笑,挣脱杜衡的束缚,义正言辞地说道:“是我师父教我的。”
“你这臭小子胡说八道!”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孙谖身后响起,孙谖尴尬地回头,“老夫什么时候说过这种下三流的词汇呀?”说罢,一屁股坐到了孙谖边上的石椅,拿起孙谖面前的酒碗一饮而尽。
“就在你上次在红袖坊醉到不省人事的时候,嘴里一直念念叨叨说——我没有断袖之癖,没有龙阳之好,别摸我臀部云云。”孙谖脸不红心不跳地扯谎道。
孙老头当然不肯承认:“胡言乱语,这种粗鄙之语怎么会出自我之口?”
说完,还有些不确定,偷偷摸摸地问孙谖:“乖徒儿,我当时真的说了这种话?”
孙谖点了点头,死酒鬼,让你平日里迫害我,不给你安上个罪名都对不起我自己:“千真万确,一字没多一字没少,绝对与你口中说出的一模一样。”
孙老头老脸一红,看了一眼杜衡,然后偷偷摸摸对孙谖叮嘱道:“这件事情以后千万不许和外人说。”
“哦。”孙谖乖乖答应了下来,心里却想,只要你自己觉得你说过了,那么就是事实了,既然成事实了说不说还不得看我?
虽然说孙老头已经竭尽全力压低了自己声音了,但是杜衡还是无奈尽数听得一清二楚了:“咳咳,既然前辈与孙谖兄弟还有要事协商,那我就不打扰了。”说完,起身告辞。
这爷俩交流的事情,不甚健康,还是少听为妙。
孙老头也猜到了杜衡大概在想什么,红着老脸咳嗽两声,示意他走吧。
等杜衡走后,孙老头大摇大摆地拿起桌上的酒,心满意足地喝了起来。
“这小伙子带来的酒还行,虽然算不得上好但是赢在够烈。”孙老头又喝了一碗,脸上刚退下的红潮又涌了上来。
孙谖十分随意地问道:“那比起醉仙楼的神仙醉和如何?”
孙老头显然没有听出孙谖话里有话,当然实话实说:“那肯定没得比,区区一个连名字都没有的烈酒如何和……”说着说着,迎上了孙谖包含嘲弄的目光。
然后孙老头就发觉自己上当了。
“咳咳,即使是神仙醉也不过如此,更何况这区区浊酒。”这个小腹黑忒娘的,越来越滑头了,一不小心就被他套了话。
孙谖见孙老头不上当,也不在意,手指百无聊赖地敲着石桌:“老爷子,你到底是什么人?”
孙老头倒酒的手微微颤抖,抱怨道:“这酒真是不能多喝呀,喝多了手都开始抖了。”
孙谖见孙老头也不正面回答自己,夺过他手中的酒壶,瞪着他的眼睛:“死酒鬼,回答我!虽然你平日里疯疯癫癫的,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一般人。无论是在武安城旧城隍庙里,还是在偷鸡摸狗的时候,一般的乞丐可做不到这种程度。”
孙老头见孙谖不肯罢休,只好端坐着,看着孙谖:“你真想知道?”
孙谖点了点头:“至少让我知道,我的师父是不是算得上个人物吧?”
孙老头夺过孙谖手中的酒,刚刚准备倒出酒水,再来一番扯皮的时候,突然发现了有啥不对。
“你说你同意做我徒弟了!?”孙老头激动地抓着孙谖的肩膀,满是皱纹的脸笑的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。
孙谖拍掉孙老头的手,平淡的说:“这还得要看你的回答能不能让我满意了。”
“没办法了……”孙老头理了理自己的衣襟,“既然你这么想知道,我偷偷告诉你吧。”
孙老头左右环视一圈,确认没有人在偷听,才鬼鬼祟祟地说道:“我就告诉你一个人,千万不要泄露出去。”
孙谖无语地看着他,只好点了点头。
孙老头靠近孙谖耳边:“我就是当今天下,医术称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,医术占天下八斗,江湖人称百草药王。”
孙谖看了看孙老头的脸,猥琐且鬼鬼祟祟,像是在对孙谖讲——我就是在吹牛皮。
孙谖打断孙老头:“你是不是叫孙思邈?”
孙老头愣了一下:“孙思邈?那是谁?老夫叫孙百草。”
孙谖点了点头,十分冷淡地说道:“哦,我知道了。”果然不是唐朝,孙谖心里想。
孙老头看着孙谖这么冷漠,愣了一下。
“你不信我?”
“我信呀!”
“你怎么就信了?一般人怎么样都不可能信吧?而且为什么你信了还这么淡定?”孙百草觉得自己有点不明白自己这个徒弟的脑子里在想什么,一般人听到他自称自己是药王,有谁会信?。
孙谖眯了眯眼睛,打了个哈欠:“你没有必要骗我,而且就算你是药王又如何?很厉害吗?”如果你说你叫孙思邈,他还能再兴奋点,毕竟是中医界的老祖宗呀。但是你说你叫孙百草?对不起,那是什么东西?
孙百草感觉自己像是一拳打空了一样难受,他突然才想起来自己面前这个小乞丐,对这种东西一点概念都没有,解释道:“他不是那种厉不厉害的问题,他是那种很特别的……算了,不和你说了,说了你也不懂。”
孙谖揉了揉眼睛,淡然道:“哦,那我去睡觉了。”
看着孙谖离开,孙百草倒了两碗热酒后发现酒没了,有些兴意阑珊,在空无一人的凉亭内叹了口气,也站起身来离开了。
时间不慢,转眼便是三天过去。期间孙谖也跟其他几人打过交道,杜衡说了他是为了逃脱家里安排的婚事,所以去哪儿都一样,也就这样在曹家大院待了三天也没提要走。
正如孙谖所说的,曹方柏曹大家主的身体正渐渐好转,曹伯仁看到这喜人的变化,对孙谖和孙百草更加恭敬起来。至于刘三条,见到曹方柏这种变化,也知道是当初自己诊断错了,十分惭愧。
刘三条原本留下来目的是要证明孙谖说的是错的,虽然他也隐约感觉到孙谖说的有道理,可是思来想去还是不服输。结果就是看到谁都觉得尴尬,这不最近几天看到孙谖都躲着走。
直到第四天上午,按照原本的想法,曹方柏身体应该已经恢复得差不多,能够下床行走了。可是,事情的变化急转直下,曹方柏突然在床上失去了意识。
得到这个消息的时候,是在午饭之后,孙谖房内突然来了个丫鬟,神色匆匆将孙领道了主卧。其他几人也是得到了消息,在主卧,除了孙百草之外,一个个脸上都写满了不解和疑惑。
刘三条摸着曹方柏的脉搏,连连说着奇怪。
“情况如何?”孙谖问道。
“小友你来了?快来看看家父病情。”曹伯仁仿佛看到了救世主,连忙给孙谖让出了路。
孙谖手里摸着脉象,那脉象早就没了前几日的浑厚中正,变得微弱无力,沉凝迟缓。
“又变成阴脉了。”刘三条说道,“活了这么久,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奇怪的病症。”
孙谖当然没有功夫理念念叨叨的刘三条了,而是问曹伯仁:“曹家主是何时倒下的?”
曹伯仁想了想:“大概就在午饭过后没多久,突然就倒下了。”
孙谖问:“此前可有什么奇怪的表现?”
曹伯仁想了想,说:“没有,家父一切如常,早上起床还打了两套拳。”
“中午吃了什么?可是摄入了性寒、凉的食物?”孙谖问道。
站在一旁的丫鬟立马否认道:“没有没有,绝对没有,我们伙房已经遵从少爷的要求,这几天内绝对不会煮有伤老爷身体的食物。”
孙谖接过今天一天所煮的食材清单,从上至下轻微扫了一眼,并没有看到任何大忌的食物。
“这可当真是奇了怪了,曹家主的脉象,明显是摄入了与病情相冲的食物,才导致体内阴寒之气又起的表现。”
“对了!我想起来了。”一个丫鬟想起了什么,突然说道,“今天老爷说要喝参茶,因为参茶并不与病情相冲,所以我就吩咐厨房去准备。现在想来,老爷昏迷的时间正是喝了参茶之后。”
孙谖找到了线索,立马道:“快将剩余的参茶端上来。”
不一会儿,一个药壶连同药渣还有壶底剩余的汤汁,都给放到了桌子上。
然而让孙谖绝望的是,无论自己怎么检查,参汤并没有任何问题。
就在孙谖一筹莫展的时候,孙百草用手指在汤汁中搅了搅,放在口中尝了尝。
“参方没有问题,问题出在水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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